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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悲号

——许杏虎岳父岳母采访记
1999-05-10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记者 陈志江 我有话说

得知许杏虎和朱颖同志不幸遇难的消息,我悲痛万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我与许杏虎的岳母——郭桂琦是同乡,我第二次在驻日东京记者站工作期间,恰巧虎子的岳父朱福来与郭桂琦同在我驻日使馆工作,工作之余,我们常在一起谈论孩子,由此了解到许多有关朱颖的情况。虎子更是我的亲密战友,我第二次赴日工作5年多,虎子在光明日报国际部也整整干了5年的夜班。由于他工作极其负责,办事一丝不苟,每当我发完稿后从电话中听到一声,“老陈,我是虎子,稿子收到了,请放心好了”,我真的是感到一百个放心。就是这么一对风华正茂、年轻有为的夫妇突然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我驻南使馆发动的导弹攻击中双双不幸身亡,英年早逝,作为他们的双亲朱福来夫妇在感情上能够受得了吗?

待我与报社同仁一起来到朱家时,屋内站满了闻讯赶来的朱家亲朋好友、同事甚至同楼的邻居。打来电话表示慰问的更是接连不断,有的还是从驻日使馆和朱福来夫妇远在北海道的日本朋友家打来的。朱福来夫妇早已哭成泪人。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的朱福来只是紧握着来访者的手泣不成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代表虎子的爸爸妈妈,亲自到南斯拉夫去,把两个孩子接回来!”

经过医生多方抢救,情绪始终无法稳定下来的郭桂琦终于发出了一句撕人肺腑的悲号:“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作英雄的母亲是多么的不易啊!”我深知此话的重量。因我知道他们夫妇俩共有两个女儿,大的叫朱颖,小的叫朱佳。朱颖长得聪明可爱,由于有过随同父母下放的痛苦经历,吃过各种苦头,因此对父母表现得更加温顺;与姐姐相比,朱佳不仅显得体格健壮,性格也更加坚强,当父母因极度悲痛而无法自制的时候,招呼来人和接听电话的重任便落在同样承受着巨大悲痛的朱佳身上。两个女儿两朵花,如今突然凋谢了一朵,叫作父母的怎不心痛。

作为一名年轻的记者,虎子外派不到一年,就已发回大量有关南斯拉夫问题的稿件,他分析问题之深刻,写作速度之快捷、文笔之流畅使人不敢相信竟是出自如此年轻记者之手。特别是以《亲历战火》为题发表的战地日记更是有关南报道的特色之作。毕业于天津轻工业学院的朱颖天资聪明,光彩照人,到光明日报广告部任美术编辑后,在美术创作上屡有建树,多次获奖。在她陪同虎子赴南工作期间,她开车、发稿、打扫内务,成了丈夫名副其实的贤内助。置身于南斯拉夫危地,经受过战火洗炼的许杏虎与朱颖夫妇之间除了通常的夫妻感情外,更增添有一份战友的豪情。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当危机迫近而我驻南机构有计划地部分撤离时,朱颖这位弱小女子在关键时刻却坚定地说:“虎子不走我也不走,我走了虎子咋办?”可以说,在北约发动的狂轰滥炸暴行面前,这对年轻的夫妇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是在战斗岗位上以身殉职的,他们的死重如泰山。

郭桂琦发出的第二句更加催人泪下的悲号是:“我天天为两个孩子祈祷,也曾到寺庙烧过高香,求神灵保佑他们平安无事,怎么就不灵呢?”

南斯拉夫地区危机重重,素有巴尔干火药筒之称,赴南采访时刻伴有牺牲的危险,这一点不仅许杏虎夫妇懂得,朱福来夫妇更加懂得,因为他们毕竟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虎子更多了些人世阅历。但他们深明大义,把担心置于肚中,坚决支持儿女们的选择,他们每天所要做的除偶尔在国际电话中探询和嘱咐朱颖二人注意安全外,更多的是每天通过看报,阅读虎子发回的报导间接地了解虎子夫妇的安危。再就是为他们默默祈祷。

然而朱福来夫妇美好的愿望最终却被血淋淋的现实击得粉碎。虎子夫妇双双遇难,而且死得又是那样惨烈。不过烈士的鲜血不会白流,许杏虎、朱颖等人的英勇牺牲,不仅捍卫了新闻报道的神圣自由,同时也更加深刻地揭露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推行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的本质,并且还告示国人,对美国等西方国家绝对不可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国要想真正走向繁荣富强,跻身于世界之林,只有靠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立足本职,励精图治,尽快把我国的经济和综合国力搞上去。这也许是我们对逝者最好的告慰与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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